栀子花海

我小说《晓游记、别处的女孩、爱情是冬日童话、我一起床就发现好吃的、花不语为美》

我和晴天有个约会 49、家

裕之轻继续望着窗口,病房还是没有出现小林纪晴。但是呢,裕之轻觉得自己并没有失望,因为失望是会让人伤心的,他觉得自己没有一点伤心。

更多的时候,裕之轻只感觉着自己一个人的孤独,且这种孤独暂时无药可解,所有的孤独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没有任何的阻碍,医院没有药水可以医治。虽然时间很好打发,但是时间流逝了并不是真的流逝了,一切都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加倍影响着你,显现在你的身体,你的周围,无所避免。

夜晚更是可怕,病房对于裕之轻来说也算是陌生的地方,稍微出现一点声响,都让他的心跳清晰起来。有些时候某个病房的病人发出呻吟,恐怖便蔓延。夜晚的时间相对于白天的时间来说更加难过一点,虽然能睡着,但在心情带着点紧绷的状况下,躺在这里并不是一件舒适的事情。

但还好,日子一天一天过去,病房的日子终于也过去了。

裕文启和裕之轻办理了出院手续,走出住院部的时候,太阳光失去了热烈,映照着心内的不明朗,这个时候如果倾盆大雨或者阳光曝晒,可能会生出一些回应,但此刻平静是所有。回到自己家的时候,空荡安静得很,似乎从来都是这样,没有别人在这里停留过。

裕文启并没有随裕之轻占领这房屋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。进入屋里的时候,裕之轻忆起了一开始遇见小林纪晴的事情,于是所有对小林纪晴的想念具象化。

但是对于自己的房间,裕之轻开始陌生起来,先前一直待在裕文启那边,不知不觉,已经丧失了自己房间的部分记忆,而回忆起来的东西不能那么确定。房间内的味道也似乎有点其他的味道,吸入身体里的空气,流动了那么几圈,终于也记起了这是自己的房间。

裕之轻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,似乎还是医院的病床。裕之轻睡着了,在睡着之前,他忽然想到了李白。

按照郭嘉说的,李白虽然早就来到了现代,但是一直没有前来伤害我,他可真是个好人呐。裕之轻想着想着在愈加喜欢李白的状态下睡着了。

于是,裕之轻便见着了李白。

裕之轻躲藏在树林中,可能是习惯了,就像先前见李煜前躲在灌木丛里,也不能说是躲藏,就是站在树木的后面,加上夜色的遮掩,裕之轻完全被隐藏。

进入裕之轻眼球的,除了周围夜色的浓稠,还有眼前的一个小酒会。

只见长江边,两人在饮酒,月色投射在他们身上,月华是寂寞的,寂寞铺洒在饮酒的两人身上,另外一种光华在流动,在碰撞。

李白是那样的耀眼,一眼就认出,不需要思考。星空在李白的眼中。

两人在欢快聊着什么,那声音窸窸窣窣,像是蚊蚋开会。如果再仔细辨认的话,说出的话也是带了点醉意的,带着醉意飘悠过来,听得耳朵都有点痒痒的。

裕之轻想要靠近点、听清楚点,看了看四周,往饮酒的两人走动了几步。

双脚踩在夜晚林地上,有落叶枝干的“吱呀”声音,有土粒闷声响,这在裕之轻的耳中是那样的清晰,但是对于远处的人来说应该是无声的。

等到不能再进一步的时候,没有了落叶枝干的“吱呀”声音和土粒闷声响动,取而代之的是心跳的声音。

裕之轻像正在做坏事,也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在做坏事。“偷窥”这两个字是那样的刺眼,但这其实不是裕之轻一开始就想要做的事情,只是觉得如果能多看几眼,好过做其他事情。而正在做的这件事,慢慢趋向了自己所想要的,并且带来了满足感。

并且,满足的感觉越来越浓烈。

只见李白落了单,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。这天地,突然就空旷,好像内心瞬间释然。

这是梦境?裕之轻看着脚下,在臆想中,脚下形成了梦的阶梯,诱惑着他踏出脚步。

裕之轻抬起了头,月亮异常的亮,看着看着,似乎自己就能变成狼人。

裕之轻真的就具备了狼人的胆量,他从深林里走了出来。

因为从黑暗中进入光亮,李白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从黑暗中出来的人,他转过头瞥了一眼,便又转过头去。

裕之轻丝毫不以为意,他心中的李白就是那样的人,如果不能以带着轻蔑的眼神面对奇怪的事物,那和普普通通融为一体没有区别。

越来越接近,越来越接近,裕之轻的心跳似乎就要从胸口跳出来,显示自己此刻的激动。

终于来到了李白的面前,裕之轻说不出话,仅仅只是看着眼前喝醉了的人。

现在,寂寞的月华寂寞铺洒在裕之轻和李白的身上,没有突兀反而有一种和谐。

“你是……?”

裕之轻回答:“我是一个不足为道的人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你要在这里待多久?你什么时候回家呢?”裕之轻小心翼翼问,他觉得李白在这夜晚空旷中一直待着不合适。

“家?”李白拖长了声音,“回家……我回家,我的家在……你觉得,什么是家?”

裕之轻“嗯”了一下,说:“大概舒适的地方,就是家吧……”

“舒服的地方?”李白有做思考,在那思考的时间,月华耀眼,“其实我觉得,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。”

“是吗?”

李白上身向前倾了倾,说:“有时候我想象自己站在最高的地方,看到尘世中所有的人们,我觉得他们苦难者居多,这样一想的话,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,好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。所有的东西,跳出了一种框架,来到另外一个格局,看事情的角度便发生变化,于是也会消除各种不理解。”

裕之轻不知道李白为什么会说这么多,但是他觉得李白说话让他很舒服,好像如沐春风。

“你真阔达。”裕之轻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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